《秋宿湘江遇雨》
唐代·譚用之
江上陰云鎖夢魂,江邊深夜舞劉琨。
秋風(fēng)萬里芙蓉國,暮雨千家薜荔村。
鄉(xiāng)思不堪悲橘柚,旅游誰肯重王孫。
漁人相見不相問,長笛一聲歸島門。
譯文及注釋
譯文
陰云籠罩,我泊舟停行,就宿在湘江,
深夜,我像劉琨一樣起舞弄劍于江旁。
萬里秋風(fēng)吹拂遍地的芙蓉樹,
暮雨澆淋著薜荔叢中的村莊。
看到橘柚,使我難以忍受對家鄉(xiāng)的思念,
身處異地,誰又會把一個游子放在心上?
就連漁夫見我也不寒暄相問,
吹一聲長笛回到自己的島上。
注釋
①湘,湘江。
②鎖,籠罩。
③劉琨,《晉書·祖逖傳》,說東晉時期將領(lǐng)祖逖年青時就很有抱負(fù),每次和好友劉琨談?wù)摃r局,總是慷慨激昂,滿懷義憤。為了報效國家,他們在半夜一聽到雞鳴,就披衣起床,拔劍練武,刻苦鍛煉。這里是作者以劉琨自喻。
④芙蓉,即木芙蓉,是一種原產(chǎn)于中國的植物。唐時,湖南湘、資、沅、澧流域遍種芙蓉。
⑤薜荔,俗稱涼粉果、木饅頭。為?瞥>G攀援或匍匐灌木植物。廣泛分布于中國長江以南。
⑥橘柚,生長于我國南方的兩種常綠喬木!蛾套哟呵铩(nèi)篇雜下》“橘生淮南則為橘,生于淮北則為枳,葉徒相似,其實味不同。所以然者何?水土異也!币馑际腔茨系拈贅洌浦驳交春右员本妥?yōu)殍讟。比喻環(huán)境變了,事物的性質(zhì)也變了。本詩作者因橘柚而悲自己生不逢時。
⑦旅游,謂長期寄居他鄉(xiāng)。 唐 賈島《上谷旅夜》詩:“世難那堪恨旅游,龍鐘更是對窮秋”。
⑧王孫,這里指游子。
鑒賞
譚用之很有才氣,抱負(fù)不凡。然而,仕途的困躓,使他常有懷才不遇之嘆。這首七律,即借湘江
秋雨的蒼茫景色抒發(fā)其慷慨不平之氣,寫來情景相生,意境開闊。
“湘上陰云鎖夢魂”,起筆即交代了泊船湘江的特定處境:滾滾湘江,陰云籠罩,暮雨將臨,孤舟受阻。寥寥數(shù)字,勾勒出壯闊的畫面,烘染出沉重的氣氛!版i夢魂”,巧點一個“鎖”字,也透露出詩人因行游受阻而不無悵然之感。但心郁悶而志不頹,面對滔滔湘水,更加壯懷激烈,所以第二句即抒寫其雄心壯志。作者選用劉琨舞劍的典故入詩,表現(xiàn)了他干時濟世的遠大抱負(fù)。就文勢看,這一句格調(diào)高昂,一掃首句所含之悵惘情緒,猶如在舒緩低沉的旋律中,突然奏出了高亢激越的音符,令人感奮。
二聯(lián)兩句正面寫湘江秋雨,繳足題面。芙蓉,這里指木芙蓉。木芙蓉高者可達數(shù)丈,花繁盛,有白、黃、淡紅數(shù)色。頗為淡雅素美。薜荔,是一種蔓生的常綠灌木,多生田野間。湘江沿岸,到處生長著木芙蓉,鋪天蓋地,高大挺拔,那叢叢簇簇的繁花,在秋雨迷蒙中經(jīng)秋風(fēng)吹拂,猶如五彩云霞在飄舞;遼闊的原野上,到處叢生著薜荔,那碧綠的枝藤,經(jīng)秋雨一洗,越發(fā)蒼翠可愛,搖曳多姿。詩人為這美景所陶醉,喜悅、贊賞之情油然而生。“芙蓉國”、“薜荔村”,以極言芙蓉之盛,薜荔之多,又兼以“萬里”、“千家”極度夸張之詞加以渲染,更烘托出氣象的高遠,境界的壯闊。于尺幅之中寫盡千里之景,為湖南的壯麗山河,繪出了雄奇壯美的圖畫。后人稱湖南為芙蓉國,其源蓋出于此。
第三聯(lián)著重于抒情!氨勹帧保钦f橘柚引起了詩人的悲嘆。原因是橘柚是南方特產(chǎn),其味甘美,相傳“逾淮北而為枳”,枳則味酸。同是橘柚,由于生長之地不同而命運迥異,故《淮南子》說“橘柚有鄉(xiāng)”。湘江一帶,正是橘柚之鄉(xiāng)。詩人看見那累累碩果,不禁觸景生情,羨慕其適得其所,而悲嘆自己遠離家鄉(xiāng)、生不逢時,深感自己的境遇竟和那遠離江南生長在淮北的枳相象,所以說:“鄉(xiāng)思不堪悲橘柚”。王孫,本指隱者,漢淮南小山作《楚辭·招隱士》,希望潛居山中的賢士歸來,有云:“王孫游兮不歸,春草生兮萋萋”,“王孫兮歸來,山中兮不可以久留”。后也借指游子。這里是詩人以王孫自比。詩人游宦他鄉(xiāng),羈旅湘江,雖抱濟世之志,終感報國無門,就和那被遺棄的山野之人一樣,無人看重,所以說,“旅游誰肯重王孫”。這兩句從鄉(xiāng)思難遣說到仕途不遇,一從橘柚見意,一能巧用典故,一為直書,一為反詰,波瀾起伏,跌宕有致,在壯烈情懷中寄寓著憤慨與憂傷。聯(lián)系上聯(lián)來看,寫景抒情雖各有側(cè)重,但情因景生,景以情合,二者是相互融浹的。上聯(lián)寫萬里江天,極其闊大,這里寫孤舟漂泊,又見出詩人處境的狹窄。一闊一狹,互為映襯。境界的闊大壯美,既激發(fā)起作者的豪情壯志,也自然地觸動了詩人的身世之感和故國之思,情和景就是這樣有機地聯(lián)系、交融起來了。
末聯(lián)以景結(jié)情,意在言外。湘江沿岸,正是屈原足跡所到之處。《楚辭·漁父》有云:“屈原既放,游于江潭,行吟澤畔,顏色憔悴,形容枯槁。漁父見而問之曰:‘子非三閭大夫與?……’”屈原身處逆境,尚有一漁父與之對話;而現(xiàn)此時在詩人所遇到的情況卻是“漁人相見不相問,長笛一聲歸島門”。漁人看見他竟不與言語,自管吹著長笛回島去了。全詩到此戛然而止,詩人不被理解的悲憤郁悶,壯志難酬的慷慨不平,都一一包含其中。以此終篇,激憤不已。笛聲,風(fēng)雨聲,嘩嘩的江水聲,詩人的嘆息聲,組成一曲雄渾悲壯的交響樂,余音裊裊,不絕如縷。
展開全文“湘上陰云鎖夢魂”,起筆即交代了泊船湘江的特定處境:滾滾湘江,陰云籠罩,暮雨將臨,孤舟受阻。寥寥數(shù)字,勾勒出壯闊的畫面,烘染出沉重的氣氛!版i夢魂”,巧點一個“鎖”字,也透露出詩人因行游受阻而不無悵然之感。但心郁悶而志不頹,面對滔滔湘水,更加壯懷激烈,所以第二句即抒寫其雄心壯志。作者選用劉琨舞劍的典故入詩,表現(xiàn)了他干時濟世的遠大抱負(fù)。就文勢看,這一句格調(diào)高昂,一掃首句所含之悵惘情緒,猶如在舒緩低沉的旋律中,突然奏出了高亢激越的音符,令人感奮。
二聯(lián)兩句正面寫湘江秋雨,繳足題面。芙蓉,這里指木芙蓉。木芙蓉高者可達數(shù)丈,花繁盛,有白、黃、淡紅數(shù)色。頗為淡雅素美。薜荔,是一種蔓生的常綠灌木,多生田野間。湘江沿岸,到處生長著木芙蓉,鋪天蓋地,高大挺拔,那叢叢簇簇的繁花,在秋雨迷蒙中經(jīng)秋風(fēng)吹拂,猶如五彩云霞在飄舞;遼闊的原野上,到處叢生著薜荔,那碧綠的枝藤,經(jīng)秋雨一洗,越發(fā)蒼翠可愛,搖曳多姿。詩人為這美景所陶醉,喜悅、贊賞之情油然而生。“芙蓉國”、“薜荔村”,以極言芙蓉之盛,薜荔之多,又兼以“萬里”、“千家”極度夸張之詞加以渲染,更烘托出氣象的高遠,境界的壯闊。于尺幅之中寫盡千里之景,為湖南的壯麗山河,繪出了雄奇壯美的圖畫。后人稱湖南為芙蓉國,其源蓋出于此。
第三聯(lián)著重于抒情!氨勹帧保钦f橘柚引起了詩人的悲嘆。原因是橘柚是南方特產(chǎn),其味甘美,相傳“逾淮北而為枳”,枳則味酸。同是橘柚,由于生長之地不同而命運迥異,故《淮南子》說“橘柚有鄉(xiāng)”。湘江一帶,正是橘柚之鄉(xiāng)。詩人看見那累累碩果,不禁觸景生情,羨慕其適得其所,而悲嘆自己遠離家鄉(xiāng)、生不逢時,深感自己的境遇竟和那遠離江南生長在淮北的枳相象,所以說:“鄉(xiāng)思不堪悲橘柚”。王孫,本指隱者,漢淮南小山作《楚辭·招隱士》,希望潛居山中的賢士歸來,有云:“王孫游兮不歸,春草生兮萋萋”,“王孫兮歸來,山中兮不可以久留”。后也借指游子。這里是詩人以王孫自比。詩人游宦他鄉(xiāng),羈旅湘江,雖抱濟世之志,終感報國無門,就和那被遺棄的山野之人一樣,無人看重,所以說,“旅游誰肯重王孫”。這兩句從鄉(xiāng)思難遣說到仕途不遇,一從橘柚見意,一能巧用典故,一為直書,一為反詰,波瀾起伏,跌宕有致,在壯烈情懷中寄寓著憤慨與憂傷。聯(lián)系上聯(lián)來看,寫景抒情雖各有側(cè)重,但情因景生,景以情合,二者是相互融浹的。上聯(lián)寫萬里江天,極其闊大,這里寫孤舟漂泊,又見出詩人處境的狹窄。一闊一狹,互為映襯。境界的闊大壯美,既激發(fā)起作者的豪情壯志,也自然地觸動了詩人的身世之感和故國之思,情和景就是這樣有機地聯(lián)系、交融起來了。
末聯(lián)以景結(jié)情,意在言外。湘江沿岸,正是屈原足跡所到之處。《楚辭·漁父》有云:“屈原既放,游于江潭,行吟澤畔,顏色憔悴,形容枯槁。漁父見而問之曰:‘子非三閭大夫與?……’”屈原身處逆境,尚有一漁父與之對話;而現(xiàn)此時在詩人所遇到的情況卻是“漁人相見不相問,長笛一聲歸島門”。漁人看見他竟不與言語,自管吹著長笛回島去了。全詩到此戛然而止,詩人不被理解的悲憤郁悶,壯志難酬的慷慨不平,都一一包含其中。以此終篇,激憤不已。笛聲,風(fēng)雨聲,嘩嘩的江水聲,詩人的嘆息聲,組成一曲雄渾悲壯的交響樂,余音裊裊,不絕如縷。
譚用之(tán yònɡ zhī)
譚用之,[約公元九三二年前后在世],里居及生卒年均不詳,約后唐明宗長興中前后在世。善為詩而官不達。著有詩集一卷,《新唐書藝文志》傳于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