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醉桃源·春景》
宋代·嚴仁
拍堤春水蘸垂楊。水流花片香。弄花喈柳小鴛鴦。一雙隨一雙。
簾半卷,露新妝。春衫是柳黃。倚闌看處背斜陽。風流暗斷腸。
鑒賞
這首詞以輕快活潑的筆調(diào),將春天的美景和此景下美人的嬌顏、春怨一一寫出。清新自然,朗朗上口。是嚴仁的又一佳作。
春色是較為常見的,但寫得更為有聲有色,有情有味,將畫境、詩意、音響感融為一體,在美學上達到一個很高的境界。首句“拍堤春水”,讓人仿佛感覺到風吹浪起,湖水輕輕地拍打堤岸的聲音;而堤上的楊柳倒掛湖面,輕輕拂水,象是有聲,然而卻非常細微。水中的瓣瓣落花,隨波蕩漾,種種色彩,陣陣幽香,都刺激著我們的感官。然而詞人并未到此為止,又添上一對對鴛鴦。
它們在湖上自由自在游戲,一會兒嬉弄花瓣,一會兒又用小嘴去咬下垂的柳梢。這一“噆”字非常準確地表現(xiàn)了鴛鴦動作的迅速與細巧。添上鴛鴦,整個畫面就活了,完整了,并且充滿了生命的氣息和動態(tài)美。
轉入抒情。只見小樓上的珠簾卷處,一位佳人露出淡雅的新妝,在這新妝中最突出的一點是她那件柳黃色的春衫!按荷朗橇S”,同上片的“垂楊”是一樣的顏色,讓人感覺人的裝束與周圍的環(huán)境取得了和諧一致。詞人接著為讀者攝下了這樣一幅剪影:她背著斜陽,憑闌凝望。至于她的容顏和表情究竟如何,詞人并未從正面予以描畫,而僅僅從側面著筆,寫她的情韻;只是最后“風流暗斷腸”一句,才用作者的主觀評價給
她的情緒淡淡地抹上一筆哀愁的色調(diào)。這首詞前面幾句自然輕快,后面一個轉折,表現(xiàn)了輕微的哀怨。
全詞輕快靈妙的。全詞筆致輕靈,意境新穎,讀后能給人以精神上的愉悅。另外詞的下片還注意藝術上的藏和露的關系,露出的是人物最富特征的春衫和倚闌的身影,隱藏的是人物的思想感情。這就留下足夠的空間,讓讀者去想象,去回味。而成功的詞作,大多如此。
賞析
這是一幅淑女賞春圖,畫面豐富、生動,意則有所深折。圖中女子,背斜陽而倚樓欄,珠簾半卷,新妝乍露,縱目觀賞眼前一派春光。
占據(jù)畫面中心的是一河春水。清碧高漲,拍提舐岸,岸柳垂絳,拂水掠波,又好象蘸著春瀾在寫、在畫。垂楊于水,本是主動去沾惹,詞人卻說是水浸潤柳枝,突出了水的活潑。第二句,讓人推想,岸邊除綠柳成行,還有紅紫芬芳,正是春深時候,落紅成陣,水面流芳泛彩,清香遠播。三四句,女主人公看到了更其富于生命的嬉戲:小小鴛鴦,追啄著水面的花瓣,咬弄著撫水的柳葉,成雙成對,追隨不舍。拍、蘸、流、弄、噆、隨,連下六動詞,都由女子注視、感受所串連。我們仿佛隨她一起聽到了春潮涌動,噬岸有聲,鴛鴦啄花啜柳喋喋呷呷;看到了水與柳與花,鴛鴦和花和柳,鴛鴦并鴛鴦之間親密的廝纏,渾然的生命依戀;看到了水的清碧,柳的翠綠,花的多彩,女子的淡雅衣裝,鴛鴦的明艷羽翼;還聞到了滿泛一河的花香。
這生動、繁富和美麗,明明合奏著春的歡樂,春的勃郁生機,而賞春人卻黯然“腸斷!薄∩掀菨M目春光的表相下面深潛的意念,都涌動起來。垂楊蘸水,絲絳千縷,“長安陌上無窮樹,惟有垂楊管別離”(劉禹錫),昔日折柳送人,如今人在何處,怎不讓伊目思懷?“忽見陌頭楊柳色,悔教夫婿覓封侯”(王昌齡),或者這絲絳已老的柳,竟讓伊怨懟于深閨獨守。往下,落花流水意的傳統(tǒng)蘊含,“水流花謝兩無情”的沉重嘆息,也許又勾動她生命花衰青春水逝的憐懼。詞人的《南柯子》云:“曉綠千層出,春紅一半休。門前溪水泣花流”,一個“休”字,正是流水泣花內(nèi)涵的清楚注腳,與此詞同讀,正見詞人賦予人物的生命憐懼意識的反復出現(xiàn)。待到鴛鴦鳥出現(xiàn)于眼前,它們成雙作對,棒打不散,逐水弄花,自在而歡暢,詞中人更加難于禁持了。詞人《阮郎歸·春思》曰“貪憑雕檻看鴛鴦”;《一落索·春懷》曰“清曉鶯啼紅樹,又一雙飛去”,詞人讓詞中人一再關切成對的鴛鴦,雙飛的鶯燕。自然物尚兩性相守,陰陽偕合,人呢,形單影只,索寞蘭閨,豈不讓人難以為情。“得成比目何辭死,愿作鴛鴦不羨仙”,這春光中最富生命的躍動,怎不使她騰起生命追求的熱切!于是,因而才有這一片明媚春陽下的“斷腸”和“暗”。
題為春景,實是春怨、春思、傷春。上片明麗輕快,恰是下片“簾半卷”的慵懶、“背斜陽”的幽悄、“暗斷腸”的傷情的緣由,不協(xié)調(diào)中正含著統(tǒng)一。
展開全文全詞輕快靈妙的。全詞筆致輕靈,意境新穎,讀后能給人以精神上的愉悅。另外詞的下片還注意藝術上的藏和露的關系,露出的是人物最富特征的春衫和倚闌的身影,隱藏的是人物的思想感情。這就留下足夠的空間,讓讀者去想象,去回味。而成功的詞作,大多如此。
賞析
這是一幅淑女賞春圖,畫面豐富、生動,意則有所深折。圖中女子,背斜陽而倚樓欄,珠簾半卷,新妝乍露,縱目觀賞眼前一派春光。
占據(jù)畫面中心的是一河春水。清碧高漲,拍提舐岸,岸柳垂絳,拂水掠波,又好象蘸著春瀾在寫、在畫。垂楊于水,本是主動去沾惹,詞人卻說是水浸潤柳枝,突出了水的活潑。第二句,讓人推想,岸邊除綠柳成行,還有紅紫芬芳,正是春深時候,落紅成陣,水面流芳泛彩,清香遠播。三四句,女主人公看到了更其富于生命的嬉戲:小小鴛鴦,追啄著水面的花瓣,咬弄著撫水的柳葉,成雙成對,追隨不舍。拍、蘸、流、弄、噆、隨,連下六動詞,都由女子注視、感受所串連。我們仿佛隨她一起聽到了春潮涌動,噬岸有聲,鴛鴦啄花啜柳喋喋呷呷;看到了水與柳與花,鴛鴦和花和柳,鴛鴦并鴛鴦之間親密的廝纏,渾然的生命依戀;看到了水的清碧,柳的翠綠,花的多彩,女子的淡雅衣裝,鴛鴦的明艷羽翼;還聞到了滿泛一河的花香。
這生動、繁富和美麗,明明合奏著春的歡樂,春的勃郁生機,而賞春人卻黯然“腸斷!薄∩掀菨M目春光的表相下面深潛的意念,都涌動起來。垂楊蘸水,絲絳千縷,“長安陌上無窮樹,惟有垂楊管別離”(劉禹錫),昔日折柳送人,如今人在何處,怎不讓伊目思懷?“忽見陌頭楊柳色,悔教夫婿覓封侯”(王昌齡),或者這絲絳已老的柳,竟讓伊怨懟于深閨獨守。往下,落花流水意的傳統(tǒng)蘊含,“水流花謝兩無情”的沉重嘆息,也許又勾動她生命花衰青春水逝的憐懼。詞人的《南柯子》云:“曉綠千層出,春紅一半休。門前溪水泣花流”,一個“休”字,正是流水泣花內(nèi)涵的清楚注腳,與此詞同讀,正見詞人賦予人物的生命憐懼意識的反復出現(xiàn)。待到鴛鴦鳥出現(xiàn)于眼前,它們成雙作對,棒打不散,逐水弄花,自在而歡暢,詞中人更加難于禁持了。詞人《阮郎歸·春思》曰“貪憑雕檻看鴛鴦”;《一落索·春懷》曰“清曉鶯啼紅樹,又一雙飛去”,詞人讓詞中人一再關切成對的鴛鴦,雙飛的鶯燕。自然物尚兩性相守,陰陽偕合,人呢,形單影只,索寞蘭閨,豈不讓人難以為情。“得成比目何辭死,愿作鴛鴦不羨仙”,這春光中最富生命的躍動,怎不使她騰起生命追求的熱切!于是,因而才有這一片明媚春陽下的“斷腸”和“暗”。
題為春景,實是春怨、春思、傷春。上片明麗輕快,恰是下片“簾半卷”的慵懶、“背斜陽”的幽悄、“暗斷腸”的傷情的緣由,不協(xié)調(diào)中正含著統(tǒng)一。
嚴仁(yán rén)
嚴仁(約公元1200年前后在世)字次山,號樵溪,邵武(今屬福建)人。生卒年均不詳,約宋寧宗慶元末前后在世。好古博雅。楊巨源誅吳曦,安丙惎而殺之,仁為作長憤歌,為時傳誦。與同族嚴羽、嚴參齊名,人稱“三嚴”。仁工詞,有《清江欸乃集》不傳,《文獻通考》行于世。存詞30首。